2014年2月24日 星期一

KANO/八田與一

KANO/八田與一

從「海角七號」,憤怒的阿嘉怒摔吉他,飆出一句「xxx的台北」之後,一路往前奔跑,經歷「賽德克巴萊」,直到「KANO」,魏德聖與果子電影,整個團隊透過作品透露的訊息,已經不只是電影的格局了,對於整個台灣,面對歷史因而開始理解與重生的態度和視野,早就藉由電影開展一場寧靜而巨大的革命。
穿著夾腳拖鞋與卡其色七分褲的魏德聖走進來時,即使是一抹微笑,都可以感覺他背後正在發生的事情,看起來多麼熱血,好像一場五萬觀眾的球賽,正要開打,Play Ball……
談起正在後製的電影「KANO」,魏德聖的眼眸,彷彿球場瞬間亮起數千瓦的燈光,內外野座席,毫無死角,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中。
「本身的故事就已經夠熱血了,不用杜撰,也不用加油添醋,就很激勵人心了。最主要是在這個棒球題材裡面,想辦法跟土地有連結,那個厚度才會出來。1931年,很多事情在那一年發生……」
1931年,亞洲最大的水利工程,由日本技師「八田與一」設計的「嘉南大圳」在前一年完工正式起用;1931年,嘉義市號稱民主聖地的噴水池,開始噴水;1931年,嘉農~~嘉義農林棒球隊,第一次以「雞尾酒球隊」的組合(漢族、原住民族、大和族,三個民族組成的棒球隊),原本不被看好的南部球隊,拿到全島冠軍,不但打破「冠軍旗跨不過濁水溪」的魔咒,還創下首次成軍就打進甲子園的紀錄。
「以前打南部冠軍不算什麼,南部學校要打到全島冠軍很難,因為北部棒球最發達,在嘉農之前,從來就沒有南部學校拿過全島冠軍,拿到全島冠軍就等於拿到前進甲子園的門票,以前台灣都是由日本學生組成球隊去打甲子園,第一場打敗,就回來了……」
「嘉農」是甲子園高校野球歷史上,首次有大和民族以外的球員出場的紀錄。第一場比賽贏了日本野球發源地的神奈川代表隊「神奈川商工」,贏球的消息傳回台灣,全島震撼。
第二場號稱南北大對決,「北海道札幌商工vs.台灣嘉農」,兩個球隊都是第一次打進甲子園,結果「打爆了」……「197,台灣把北海道打爆了」,嘉農這支擁有速度的「俊足部隊」,還創下單場8次盜壘成功的紀錄。
「以前的甲子園球場,比現在甲子園球場還要大,因為他們不希望球員太驕傲,所以全壘打牆很遠,從來沒有人打過全壘打,只有一、兩次外國球隊來交誼賽,有兩個歐美球員打到全壘打牆。但是嘉農一位漢民族打擊者,揮到全壘打牆上面,比賽還因此暫停,打出全壘打的球員,被請到牆上簽名。」
提到自己在蒐集「賽德克巴萊」史料的期間,讀到嘉農前進甲子園這段歷史時,魏導說話的樣子,彷彿坐在1931年的甲子園球場觀眾席,最高的位置。
「這個球隊當然有很多奇蹟,引起媒體報紙報導,包括投手的姿勢在內,譬如高壓式投球,這是近藤教練特別的地方,他會依照球員的習慣、體型、特性,去加強力道,不計較球員打球跟投球的姿勢,總之,就是用你最好的姿勢,發揮到最棒……」
最後決戰,遇到實力堅強的愛知縣代表「中京商」,「嘉農主戰投手已經受傷了,卻堅持不下來,那也許是他最後一場球了……指甲裂開,手指頭破裂,那個時代沒有石灰粉可以止滑,只能抹黑土,光想就覺得很痛……當時在後面防守的人都快掉眼淚了,他們大喊,你讓他打,你投直球讓他打,我們幫你守下來……」
就跟2013年的經典賽台日對戰一樣,輸的球隊,卻贏得55千人的掌聲跟喝采,觀眾席大喊,「天下嘉農」,不是為贏的球隊喊,是為輸的球隊喊。
魏德聖說他找到棒球跟土地的連結點,「嘉南大圳的開通,一個很大的目的是,台灣南部『水的問題』解決了,稻田面積增加好幾倍,稻田跟這支棒球隊有什麼關係?因為這支棒球隊是嘉義農林學校的球隊,他們是要在土地上面實習,種稻、種樹、甚至要在土地上打球奔跑,所有東西都跟土地結合在一起。農業跟工業產生連結,農業又跟運動產生連結,為什麼而打……」
魏德聖在劇本的編排上,將時間做了稍許巧妙的挪動,把噴水池、甲子園、嘉南大圳開通連結在一起,「看著滿滿的水圳,『八田與一』搭著舢舨船,巡視圳溝,看見嘉農棒球隊的孩子們,對著他們揮手說,去甲子園拿一個冠軍,替台灣的農民,爭一口氣……」
「踩在時代的基礎上,要跟土地連結,這題材就非得在這裡拍不可。一樣都是棒球題材,一定要放在台灣才行得通,只能在台灣拍,獨特性就出來了。」
魏德聖說,我們看職棒比賽,會用一些技術性的角度,但是看甲子園比賽,也就是高校野球,真的很熱血,「你看攻守交替的時候,每個孩子上場,都是跑步上去,如果輸了,也許高中生活就結束了……所有曾經去過甲子園的球員,都會有個徽章,證明我去過甲子園,台灣有許多打過甲子園的老先生,把徽章當成一輩子的寶物。」
*下篇專訪:《米果:專訪KANO電影監製魏德聖(下篇)──跟土地連結,這題材非得在這裡拍不可……》


http://opinion.cw.com.tw/blog/profile/57/article/713

3 則留言:

  1. 看了CANO嘉農,特別推薦給國小三年級的寶貝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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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1931年的台灣母親
     

    一三 2014-03-04   點閱:35840 分享:618 
    http://www.3kirikou.org/manager/upload/day_140304/201403040750569082.jpg趕了早場的《KANO》,三個小時後走出電影院,跟太太說:我現在知道為什麼小時候跟我一起打棒球的都是「本省人」,知道他們為什麼總以日語表達棒球的種種,例如說「三振」時,他們都習慣說sanshin。原來,棒球有如一條臍帶,連結著台灣與日本的歷史與情感。
    小時候,眷村沒有人在打棒球,「外省人」幾乎都在玩籃球,所以要體育記者傅達仁轉播籃球不會有問題,但要他轉播棒球,就不夠專業了。台灣有職棒之後,突然之間,冒出了許多台籍專業球評,其中頗有名氣的張昭雄先生,他精通日語,對日本職棒也如數家珍。
    《KANO》的故事來自高中棒球校隊,主人翁都是十五、六歲的少年仔,他們在昭和六年(1931年),讓一支不曾贏過球賽的球隊,打進了想都不敢想的日本甲子園。故事的場景在嘉義,除了棒球,我們也看見嘉義當時的模樣,認識了嘉南大圳和日本水利工程師八田與一先生,不過,電影中的台灣,似乎不曾出現在我的養成教育之中。
    我生在台灣,但我讀的歷史沒有昭和六年,歷史課本裡面只記載1931年(民國20年)的種種;我吃台灣米長大,但沒有人告訴我灌溉稻米的水來自何處,或東南亞第一大的烏山頭水庫出自何人之手,更別提「嘉義農林」棒球隊打進日本甲子園的感人事蹟了。然而,我卻對同年發生在中國的九一八事變、國共鬥爭一清二楚,我被教育成仇日,習慣從中國看台灣,凡跟日本親近的不是漢奸就是皇民,我不知道台灣原來這麼精彩。
    我看過很多運動類的勵志電影,但這部電影特別感人,因為故事是發生在我熟悉的地方。我造訪過嘉義噴水池、烏山頭水庫,坐火車時也一定會經過嘉南平原,當看著低頭的黃金稻穗時,我的心中竟然沒有故事。我和台灣這塊土地早已失去了連結,我活在這裡,但腦袋裡裝的卻是摸不著、嗅不到的黃河流域、珠江三角洲,一輩子也不會去的地方。
    曾和嘉農一起比賽的日本投手錠者博美,他後來從軍來到了台灣,也特別在嘉義步下火車,走訪曾經將他打趴的「嘉義農林」,看看這些球員的練習場地有何特殊之處。事實上,許多日本遠征軍來到台灣,都會在火車上相互提醒多看嘉義一眼,而日本著名作家司馬遼太郎的生前心願,竟然也是到嘉農球場跑一圈。在日本人心中,「KANO」經過甲子園一戰,已化身成為一種精神,反觀土生土長的我,若非這部電影,很可能就和這段榮耀擦身而過了。是誰遮住了我的雙眼,是誰關閉了我的感官,是誰不讓我和台灣母親相認呢?
    《KANO》(一球入魂),有人說這是日本棒球投打對決時的專用術語,也可以是全心全意對待每一顆球,換句話說,「入魂」是以禮敬天地的心,活出每一個當下的最真,就像教練近藤兵太郎要求每一位球員在進入球場之前,要先懂得感恩球場,懂得禮敬自己的天賦一樣。
    深深地一鞠躬,感恩孕育我成長的土地與典範,禮敬流在血液裡的台灣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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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攏系台灣人 一起KANO吧
    ◎ 洪忠文

    在聯合及中時兩大報上,同日出現了批評KANO是還原歷史給日本人看的媚日片言論,引起網友熱烈討論,甚至有人懷疑該文的投稿者是龍應台部長。姑且不論真相如何,筆者只是懷疑作者是否真的有看過KANO,還是有看沒有懂,筆者把自己看過兩次KANO的心得與該作者分享。

    KANO除了一幕幕賺人熱淚的球員比賽畫面外,最讓人動容的就是教練和球員們,彼此不分種族、同心協力的訓練及奮戰過程。日籍教練近藤兵太郎,不會因為自己是日本人,就只教導日本球員、排斥台灣球員,而是一視同仁,整合原住民跑得快、漢人打擊強、日本人守備好的優點,將一支從未贏過球的球隊,改造成超強勁旅。

    除了教練的大公無私外,球員們不分種族,只憑著一股愛棒球的心,一起刻苦練習互相扶持,盡全力去面對每一場球賽,最後終於站上夢想中的英雄戰場,雖然最後沒有奪冠,但台灣嘉農小將們的奮戰精神獲得日本人的敬佩,贏得「天下嘉農」美名。這種不分你我,大家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的精神,才是KANO想帶給觀眾的感動。

    奉勸批評KANO者,不要一看到是日據時代的故事就打壓,在電影中沒聽到國語就看不懂,請您再回到戲院重新品嚐一次,電影中真正要表達的精神吧! (作者為出版業者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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